太行浩气传千古
太行山上有个左权县,原本叫辽县,在抗日战争中,一位名叫左权的八路军将领牺牲在这里,为了纪念这位将军,当地万余群众一致请求, 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批准,改名左权县。
那是1942年5月,日本侵略者纠集了3万重兵,以消灭我八路军高级领导机关为目的,对太行区进行“铁壁合围”。此时,我总部机关的处境非常危险,敌三万之众,而我总部身边却只有两个警卫连,剩下的是庞大的总直机关人员。
23日夜,彭德怀、左权等首长研究组织突围。开完会,夜已经很深了,左参谋长坐在油灯下,不禁想起了远在延安的贤妻爱女,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们说,便拂纸提笔给刘志兰写信:“志兰,就江明同志回延安,再带给你几个字,我担心着你及北北,你入学后望能好好的恢复身体,有暇时多去看看北北。想来她长得更高了,也该会叫爸爸了。在闲游与独坐中,有时总仿佛我们一家人在一块玩着,北北非常调皮,一时在地下,一时爬到妈妈怀里闹个不休,真是快乐。可是为了民族的独立,我们一家三口分了三个地方,让我们用共同的进步,来酬报别后衷情吧……”这是一封长信, 也是左权给刘志兰的最后一封信。
从这份信可以看出,左权将军的思想深处,也是一个深懂亲情、爱情、儿女情长的男子,本来他也可以与百姓们一样,卿卿我我,长相厮守,与妻子女儿共享天伦之乐。然而,作为一位军人,一位充满爱国正气的八路军将领,在国家遭受帝国主义铁蹄蹂躏的时刻,在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,投身于挽救民族危亡的抗战之中,他别无选择。
24日傍晚,乌云滚滚,天昏地暗,我总部机关踏上了突围的道路,3000多人的总直机关加上骡马辎重的拥挤,山路崎岖,羊肠蜿蜒,整整一夜才走出十几公里。25日凌晨,一架架敌机掠过队伍上空轮番轰炸,这样大部队转移目标太大,副总司令彭德怀决定分路突围,由左权、罗瑞卿、杨立三分带司令部、北方局、野政及后勤机关转移,由他自己亲率警卫连阻击敌人。左权一听便上前请示:“军日无将,还是我留下来指挥阻击敌人。”
此时此刻,突出去就意味着生的希望,留下来就有死的危险。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,两位将军都在把生路让给对方,危险留给自已。彭总的马连马鞍都没有上,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先走,左权觉得已经再没有说服彭总的时间了,他果断地一把将彭总扶上马,回手两鞭子抽在马背上,那匹马箭一样冲了出去,就这样总直机关分路行动了。
战场上硝烟弥漫,尘土蔽日,面对强大的敌人,我英勇的警卫连强占制高点,一次次击退了日伪的疯狂进攻,中午时分,山里突围的人群被敌机搅的乱作一团。左参谋长鼓励战士们:“冲出山口就是胜利,太行山压顶也不弯腰!”太阳偏西,我八路军总部机关终于跳出敌人的重兵合围,但是,就在这几千人转危为安的时刻,敌人又一次的轰炸开始了,炸弹呼啸着向山头劈来,疲惫不堪的左参谋长用沙哑的声音向大家高喊:“同志们,快卧倒!”大家都卧倒了,而他却被一颗炸弹击中了头部,倒在血泊之中……
左权将军,21岁黄埔军校毕业,25岁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成回国,27岁任军长,抗战时期,他被任命为八路军副参谋长兼前总参谋长,在近五年的抗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。然而这样位英勇善成的将军,却不幸中了敌人罪恶的炸弹。
噩耗专到延安,朱总司令派人把刘志兰接到办公室,总司令看到左权27岁的妻子,想起他两岁的女儿,含泪挥毫写下了一首挽诗:
名将以身殉国家,愿拼热血卫吾华。
太行浩气传千古,留得清漳吐血花。
刘志兰手捧朱总的挽诗,紧紧抱着年幼的女儿,悲痛欲绝,笔蘸血泪,写下《为了永恒的记忆——写给权》:“前几天,隐隐约约传来你遇难的消息,我不相信,但是一种悲愤和困惑的心情,一直困扰着我, 我想,我愿意用我二十年的生命去换取你的生存。哪怕是你带着残缺不全的肢体归来,我都会全身心地照顾你,以你的残缺为我的光荣。然而今天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,你深爱着北北,你希望她知道爸爸在遥远的华北与敌搏斗,你愿她健康,可爱,这些她都能做到,悲惨的是你永远离开了我们,她幼小的心灵中怎能体会到失去爸爸的悲哀呢?……我一定要抚养她长大成人,要使她时刻记忆着爸爸是血战捐躯的抗日英雄,愤恨填膺,血泪合流,我不仅为你流尽伤心的泪,也将为你流尽复仇的血,有一丝的软弱都不配做你的妻子……”
虽然70多年过去了,但太行山不会忘记,中国人民不会忘记,左权这位为国捐躯的名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