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(七十三)
编者按
惟楚有材,于斯为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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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”栏目,为大家展示岳麓书院先贤们在求知育人过程中的智慧,以期援古益今,嘉惠后学。



今天推出曾国藩篇第十则:
七十三
《易》曰:“劳谦,君子有终,吉。” ①劳谦二字,受用无穷。劳所以戒惰也,谦所以戒傲也。有此二者,何恶不去,何善不臻?②
——曾国藩《曾文正公全集•日记》
译文
《易》说:“君子劳而能谦,并且始终保持,必定获吉。”“劳”“谦”二字,让人受用无穷。勤劳可以戒除懒惰,谦虚可以戒除傲慢。有了这两者,什么恶去除不了,什么善达不到?

注释
①“《易》曰”句:《易经·谦》九三爻辞,意思是君子总是有功劳并且保持谦虚的态度,所以吉利。
②臻:至也。到,到达。
现代阐释
《易经·谦》九三爻辞“劳谦,君子有终,吉”,孔子的解释是,“劳而不伐,有功而不德,厚之至也,语以其功下人者也”(《周易·系辞上》)。显然孔子把“劳”理解为“功劳”。“劳谦”的意思便是不居功自傲、有功劳而不自夸。而曾国藩是把“劳”和“谦”当作两种品质,即“勤劳”和“谦虚”,并且特别强调这两种品质的重要性,甚至认为这两种品质可以让人“受用无穷”。有了这两种品质,可以实现所有的善,可以去除所有的恶。就因为“勤劳”可以戒除懒惰,“谦虚”可以戒除骄傲。
曾国藩认识到人总是倾向于好逸恶劳。他说:“凡人之情,莫不好逸而恶劳,无论贵贱智愚老少,皆贪于逸而惮于劳,古今之所同也。”(《曾国藩家书》)正是这样,才显示出“勤劳”之可贵。曾国藩认为:“百种弊病,皆从懒生。”克治“懒惰”则由“勤劳”。他说:“勤则兴,懒则败,一字之理。”不论一身,还是一家,甚至一国,皆由“勤”而兴,由“懒”而败。所以他说:“身勤则强,逸则病;家勤则兴,懒则衰;国勤则治,怠则乱。”
曾国藩对“谦虚”的提倡亦可谓不遗余力。他说:“天地间惟谦谨是载福之道。日中则昃,月盈则亏。”谦虚的人往往谨慎。曾国藩以“谨言慎行”为君子之道。为人谦谨才是得福之根本。骄傲的人必定反受亏损。曾国藩不仅常在日记中警醒自己不要骄傲,还经常告诫兄弟子侄戒骄戒躁。王阳明也曾说:“谦者众善之基,傲者众恶之魁。”(《传习录》)谦虚是一切善的基础,傲慢是一切恶的源头。谦虚之人,必定宽容、谨慎、有涵养。傲慢之人恰恰相反,必定心胸狭隘、自以为是,充满私心私欲,往往排挤和伤害到他人。
总而言之,勤劳是个人的努力,谦虚则关涉他人;懒惰首先伤害的是自己,继而是他人;骄傲首先伤害的是他人,终究会伤到自身。曾国藩说:“天下古今之庸人,皆以一惰字致败;天下古今之才人,皆以一傲字致败”。所以在曾国藩看来“劳”和“谦”的重要性,无论如何强调都不为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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