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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(六十二)

来源:湖南大学 作者:湖南大学文化育人 发布时间:2025-05-07 00:00:00

编者按

惟楚有材,于斯为盛。


岳麓书院千年的发展历程中,先贤们从未停止过“成就人才,传道济民”的脚步,他们对于真理的追求、对于后辈的期冀、对于中华文化的热爱浓缩在了一段段“金玉良言”中。

“岳麓书院先贤语录一百则”栏目,为大家展示岳麓书院先贤们在求知育人过程中的智慧,以期援古益今,嘉惠后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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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推出魏源篇第八则:

 六十二

作伪之事千万端,皆从不自反而生乎①!作德之事千万端②,皆从自反而起乎!不自反,则终日见人之尤也③;诚反己,则终日见己之尤也。终日自反,则放心不收而自收;终日不自反,则心虽强收而愈放。

——魏源《默觚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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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

虚伪不实的表现很多,都是从不能自我反省而产生的啊!修养德性的途径很多,都是从能自我反省开始的啊!不能自我反省,就会整天只看到别人的缺点;真能自我反省,就会整天只看到自己的缺点。一天到晚自我反省,那么放失之心不用去找也会自然回来;整天不能自我反省,那么放失之心即使勉强去找也会更加流失而难返。


注释

自反自我反省。

作德修养德行。

过失、缺点。


现代阐释

魏源这段话强调自我反省(自反)对于修养德行的重要性。

《论语》中记载曾子之言:“吾日三省吾身: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”(《学而》)所谓“省吾身”即自我反省(自反),反省自己的言行是否恰当。孟子曾经专门论及与人交往过程中的“自反”,他说:“有人于此,其待我以横逆,则君子必自反也:我必不仁也,必无礼也,此物奚宜至哉?其自反而仁矣,自反而有礼矣,其横逆由是也,君子必自反也:我必不忠。自反而忠矣,其横逆由是也,君子曰:‘此亦妄人也已矣。’”(《孟子•离娄下》)当有人以蛮横无理的态度对待君子,君子并不会马上指责和怪罪于人,而是先反省自己是不是有“不仁”“无礼”“不忠”的行为。如果反省发现自己没有这种行为,那么就不必理会他人的蛮横无理。也就是说,当出现问题,君子总是首先从自身找原因。从自身找原因的过程,实际上就是对自己本有德性的自觉和端正,这其实就是修养的过程。正如张栻所说:“反身端本,君子之道也,故务尽其在己者而已。”(张栻《南轩先生孟子说》)

魏源认为,能不能“自反”,从根本上影响了一个人是“作伪”还是“作德”。所谓作伪,就是虚伪而不真诚。种种虚伪而不真诚的表现,都源于不能“自反”。例如说谎话,即便别人不知道,但自己心中一定是知道的。人之所以不断说谎,是因为没有“自反”,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虚伪、不诚实。同理,修德乃源于能“自反”。自反并不仅仅指做了错事后的自我反省,而是指时时警惕,时时觉察,有一个明确的自我意识在监督和引导自己。有这种自反的意识,便是有道德的自觉。“自反”就是令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道德自觉挺立出来,使之发挥作用,来监督和管理自己。不能自我反省的人,总会觉得问题出在他人身上。能自我反省的人,总是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。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,才能从使自己有更大的进步。

反省要通过自己的心来进行,通过反省之所以能实现道德自觉,是因为心中本有良知和道德,这就是“本心”。每个人都有本心,心中都有良知和道德。有人做出有违良知和道德的事情出来,是因为本心的放失,本心走丢了。自反就是把这个本心找回来,这就是孟子所谓的“求其放心”(《孟子•告子上》)。把本心找回来,就是对道德的自觉,就是修养德行的过程。所以说,真正的修养德行是从“自反”开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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